《戀戀小情歌》：青春是唱歌和跳舞

有聽開蘇格蘭獨立樂隊Belle and Sebastian的朋友要留意了，樂隊靈魂Stuart Murdoch編導的音樂電影《戀戀小情歌》要上映。Belle and Sebastian是誰？他們的名字叫青春。

文 皮亞

Stuart Murdoch今次要玩的，是「God Help The Girl」，神啊請救救女孩吧！這個主題首先出現在2009年由他監製的一張專輯，當時他邀請了不同的女唱作人，一同合作，又彈又唱，灌錄成一張同名大碟。之於為什麼會衍生出「God Help The Girl」主題，這又源於2003年推出專輯《Dear Catastrophe Waitress》時，萌生了一個想法，那就是灌錄一張非由樂隊成員主唱，而由其他女聲，一齊唱出一個女孩生命故事的唱片。輾轉五年，構思開花結果。但「God Help The Girl」並沒有因為推出了唱片就完結，Stuart Murdoch把幸福再向前走多一步，要令整個計劃搬上大銀幕，由他自編自導，或許這也是用來紀念樂隊出道快20年吧，結果同名電影《戀戀小情歌》就彈住唱住跳住完成了。

「God Help The Girl」構思究竟有什麼吸引力，令Stuart Murdoch把概念一直推上大銀幕呢？故事關於一個患了神經性厭食症的女孩，體重日漸下解，醫生叫她要吃多一點，先讓身體康復，才好去理會生活中的其他事情。女孩沒有吃掉什麼，終日只想逃離病房，去做一件事。日思夜想後，她決定行動，偷偷逃離醫院，不理得體重如何，總之就要快快樂樂唱歌跳舞去夾Band。

真是夾Band大過天，音樂甚至比身體健康來得更重要。或者又可以反過來說，因為受到厭食症折磨，才更懂得珍惜追尋理想和志向的機會。不知道為什麼Stuart Murdoch對女孩患上厭食症會「情有獨鍾」，但這不正是曾經發生在紅遍七、八十年代樂隊The Carpenters女主音Karen Carpenters身上的事嗎？Karen Carpenters患了厭食症，最終先走一步，只留下完美的歌聲，歌迷同聲一哭，流著眼淚互相疑惑，「什麼是厭食症？這個世界有人會肚子餓卻不想進食的嗎？」歌迷彷彿如夢初醒。《God Help The Girl》既是一次向上帝的呼喚，祈求上天救救愛音樂的女孩，也是一場盡情傾情的音樂治療。看過電影的，大概都會認同Stuart Murdoch，音樂真的是治療很多情緒病的良方。

《戀戀小情歌》的女主角雖然患有難以治癒的心理病，但影片一點也不死氣沉沉烏雲蓋頂充斥愁雲慘霧，相反是如此這般輕鬆甜美，如晨光初現樹上鳥兒爭相唱歌，畫面、服裝、背景充滿色彩。Stuart Murdoch與樂隊Belle and Sebastian的歌，正是屬於這種畫面了。

Belle and Sebastian於1996年推出首張唱片，輾轉至今快二十年，他們出道時很青春，到了今天他們一直沒改變，音樂仍然充滿青春氣息。音樂也有分青春與遲暮嗎？當然有吧，不信，隨便找一張他們的唱片聽一聽就知。除了大碟，他們也曾替美國獨立導演Todd Solondz的電影《Storytelling》做過配樂大碟，影片很有趣，配樂也有趣。不過，不知是樂隊懶惰，還是喜歡慢工出細貨，近廿年來，出版唱片的數目並不算多，近年甚至更少。像2010年的《Write About Love》之後，要待到明年2015年初才會推出新唱片《Girl in Peacetime Want To Dance》，可能這幾年，就是忙於搞電影吧。

《戀戀小情歌》的女主角，是不是同樣擁有像Karen Carpenters一樣的完美聲音呢？演出的是澳洲歌手及演員Emily Browning。老實說，她的歌喉如何，未看電影前真的一無所知，但她演出的電影就看過一部，就是澳洲獨立片《色謎睡美人》(Sleeping Beauty)，看過這部戲的朋友，大概反應都會是：「就是她嗎？」是的，就是她。在《色謎睡美人》中，她演未成年雛妓，全裸演出，戲中角色，是收錢，到酒店旅館，跟男人睡覺，但僅睡覺而已，不作其他活動，而客人全是有身份地位的男士。Emily Browning拍這部戲時，也只不過廿一、二歲，由於生得嬌小，看起來似十六、七歲。她懂得唱歌，對演出也沒有太多禁忌，於是在《戀戀小情歌》中，又演，又唱，又親吻，又上上牀。

對於一個患了嚴重厭食症的角色來說，還有什麼比離開醫院，好好活出餘下生命來得更重要呢？所以，女孩一旦回到「人間」，就與路上遇到的「救生員」和他的結他女學生，一同組Band，與此同時，亦跟另一個偶像級歌手偷食禁果。

Stuart Murdoch並不以傳統劇情片方式拍攝，《戀戀小情歌》更像一部音樂電影，依著簡單情節發展，由音樂來豐富枝節。Emily Browning及一眾年輕角色，一邊演一邊唱一邊跳，有時像在拍MV，有時又似歌舞片，以歌曲代替對白。Stuart Murdoch初拍電影，不能以常規技法來評價，但可以肯定，他完全以音樂人身份來完成影片，自成一格，非常清新。

《戀戀小情歌》不單多歌，還流露出一種英倫文青味道。戲中男女演員衣著打扮，盡是英式年輕時尚，那種時尚又混合了復古思潮。如何復古呢？除了復古衣裝、蘇格蘭格子裙，女主角還會寫信，灌錄卡式帶，和聽黑膠唱片。這肯定不是九十年代後出生的青年會懂的流行文化，但Stuart Murdoch把這些快要消失於地球的文化見證，由新一代青年重新賦予意義。「God Help The Girl」不單是要幫助戲中的患病女孩，也替昔日流行音樂及相關文化扶上一把。

當然，更英式的口味，是來自「God Help The Girl」語帶相關令人想起的英國國歌《God Save The Queen》。今年英國特別多事，蘇格蘭還舉行全民公投，決定是否獨立於英國以外。未知蘇格蘭樂隊Belle and Sebastian及Stuart Murdoch的政治意向如何，但「God Help The Girl」就令人不禁莞爾，上帝要救的「女孩」，指的是英國還是蘇格蘭呢？

©版權所有